明代宝坻杰出人物——芮钊

芮钊是明代宝坻第一位进士，也是官阶最高的官员，他对整个芮氏家族的发展具有很大影响。乾隆《宝坻县志·人物上》有芮钊的小传，但是文字十分简略。现依据《宝坻芮氏族谱》《明实录》中的资料以及韩雍为芮氏父子所作的《行状》，对芮钊的生平进行梳理，力求勾勒出一个较为清晰的形象。

一、学优则仕的典型

芮钊的原籍是应天府溧阳县（今江苏省溧阳市）。明永乐三年（1405），其父芮琦举家迁至顺天府宝坻县，居于宝坻四乡（海滨、广川、望都、渠阳）中的广川乡。至于北迁的原因，《芮琦行状》称为“诖误”，即受到某个犯罪案件的牵连；《宝坻芮氏族谱》则称为“时例”，即遵照国家政策要求而迁徙，似乎是一种隐讳的说法。

芮琦很能干。迁到宝坻后，《芮琦行状》称他“辛勤经营，作室置田，以为治生计。既宁止，督遣僮仆，尽力农桑，以故家日以丰”。芮琦知书明理，正直大度，乐于行善。有一次，他买了一所房子，房契写好后，旁边的豪家声称这所房子侵占了他家的地基，原房主胆小怕事说不清楚。芮琦说道：“是启争端，何以睦邻？”于是，他拆掉房子，将有争议的地基让给豪家，房价则一分不少地付给卖房人。县里文庙的屋子损坏了，祭器缺失了，他主动出资帮助修缮。他还擅长排解纠纷，是非曲直剖析得当，甚至县衙受理的案子，县官也交给他来审断。后来，县外发生的纠纷也来找他评理，他分析后给出的结论，人们都心服口服。地方举行乡射礼时，芮琦是最受敬重的上宾。芮钊的母亲陈氏出身于溧阳名家，“简肃贞静，出于天成，慈善惠柔，不假修习”，北迁后“相家训子，俱有礼则”，是芮琦的贤内助。

明永乐六年（1408），芮钊出生在宝坻。他从小就表现出超出常人的颖悟。《行状》称“公自幼天性警颖，父母口授以书，即成诵。稍长，遣游邑庠，读书绩文，大有造诣”。芮琦曾告诫他说：“汝惟勤学，以图显扬，斯不负吾心。”“遣游邑庠”即到县学中读书，可见父母对芮钊抱着极大的期望，希望他通过读书出人头地，改变自身和家庭命运。芮钊没有让他们失望，于明正统三年（1438）在顺天府乡试中考中举人，成绩为第七十二名。第二年春天，芮钊进京参加礼部会试，虽然没有中试，却被录为乙榜。按照规定，登上会试乙榜的举人可以授予学官，比如教授、学正、教谕、训导之类。但芮钊不满足于这些职位，而是选择到国子监读书深造。正统七年（1442），芮钊以监生的身份再次参加会试，终于如愿登榜。他的会试成绩是二十名，殿试排名则为二甲第五十二名。

在此之前，从永乐、宣德到正统各朝，宝坻已经有13人中举，而这13人都没有闯过会试这道关，芮钊是第一个跳过龙门、成为进士的。在宝坻的科举史上，排在芮钊前面的进士只有金代的马琪。如果进一步考察，马琪在金正隆五年（1160）考中进士，而宝坻建县于大定十二年（1172），也就是说，马琪取得进士身份在宝坻建县之前，他的科举成绩应当归属于宝坻的母县——香河。确切地说，芮钊才是宝坻建县之后的第一位进士。明、清两朝是宝坻科举的鼎盛时期，总共产生了73名进士和307名举人，而芮钊正是这支队伍的排头兵。宝坻也为芮钊建起了第一座进士坊。

二、忠于职守的官员

芮钊考中进士后，被安排在都察院观政，很快得到都察院长官的关注。一因芮钊长相出众，《行状》称他“姿宇魁梧，风裁凛凛”，格外引人注目；二是芮钊能力突出，接连两次法律考试，他都列在上等。正统八年（1443）六月，芮钊被正式任命为监察御史，这在当时属于破格任用。此前，都察院右都御史王文提出各道御史缺员，请求会同吏部堂上官于观政进士内选补，于是一次性选拔了二十四名进士作为都察院监察御史和南京监察御史。芮钊名列其中，被分派到十三道御史中的河南道。

监察御史虽然是七品官员，但是权任很重，各级官吏都是其监察对象。作为巡按的御史更是代天子巡狩，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知府以下束手听命。《行状》称，芮钊到任后，“公掌道事，刑政清肃，考察明允。他道缺御史，守篆者亦付公兼理，一时声名籍籍动朝野”。在此期间，芮钊的工作留下四条记载：

第一，正统九年（1444），芮钊奉命巡按辽东。原因是正统九年七月，“开原备御都指挥使裴俊，奏参将都指挥同知胡源役占军余二百余，侵盗官刍，取部属女子，纳军士粮豆之赂”。朝廷责成芮钊前去调查，结果情况属实。芮钊复命后，英宗命他当众宣布胡源的罪状，将被侵占的军余（未取得正式军籍的随军人员）收回，替代那些贫苦的巡哨军士，将胡源侵占的刍草和收受的贿赂收归官有。

第二，辽东任务完成后，芮钊又回河南道。正统十一年（1446）四月，芮钊上奏朝廷：“唐府仪宾郭岩被盗，后捕得盗，会南阳卫府鞠之，赃非原物，岩欲并有之。知府陈悌不从，岩奏悌，且詈之，当有罪。”按史书记载，洪武二十四年（1391），朱元璋封第二十三子朱桱为唐定王，永乐六年（1408）就藩南阳，此时在位的是朱桱之子唐宪王朱琼炟。明代亲王、郡王的女婿称为仪宾，这里的“唐府仪宾郭岩”，应是朱琼炟的女婿，所以才敢索要本不属于他的财物，并诬告和辱骂知府。芮钊认为郭岩有罪，应当加以惩罚。英宗看在宗亲的份上，只是让唐宪王加以训诫、管束，并未深究。

第三，正统十一年（1446）八月，芮钊又奏：“管操都指挥佥事王荣受所部指挥馈金，纵其千户等官歇操，请究其状。”王荣其人暂可不考，但都指挥佥事是正三品武官，同样成为芮钊的弹劾对象。英宗下旨收治行贿的官员和逃避操练的军人。

第四，在芮钊奉命巡按江西时，《行状》称：“江西地大民众，词讼填委，素称难治。公至，布条章，谨约束，抑强扶弱，令行禁止。于是境内大治，吏民畏威而怀德，啧啧称颂，以为前此所未有。既代归，人皆眷恋不忍舍。”正统十二年（1447）十一月，芮钊上奏：“赣州瑞金县六月淫雨，县市水深丈余，仓库钱粮俱被漂烂，居民溺死者二百余人。并南昌、吉安、临江、广信、九江、饶州、抚州七府属县亦被水灾，人民乏食。”英宗命户部遣官调查核实，加以赈济。由此看来，御史的职责除了监督官吏、纠劾不法，还要关注民生疾苦。

正统十四年（1449）二月，芮钊由河南道监察御史升为江西按察司副使。景泰五年（1454）十二月，转任陕西右布政使，次年又进左布政使。按察副使是正四品，布政使是从二品，近用十多年的时间，芮钊就跨进了高级官员的行列。《行状》称“壬戌进士百五十人，未有登金紫者，金紫自公始。士君子莫不叹羡”。也就是说，芮钊是那一科150名进士中升迁最快的一个。

芮钊在陕西任职三年有余，负责一省范围的行政事务。《行状》称，“公夙夜孜孜焉区画抚绥，边储充足，民庶安止。一时论天下贤方伯，必以公为称首”。关于他在陕西施政的资料，记载较少，有待进一步发现。

天顺二年（1458）五月，芮钊接受新的任命，升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甘肃；同时接受任命的还有山西右布政使陈翌、山东右布政使王宇，陈翌巡抚宁夏，王宇巡抚宣府。英宗给他们的敕书称：“今特命尔等巡抚各边地方，训练军马，整饬边务，抚恤士卒，防御贼寇。务令衣甲齐备，器械锋利，城堡墩台修治坚完，屯田粮草督理充足。禁约管军头目，不许贪图财物、科克下人及役军余、私营家产，违者轻则量情发落，重则奏闻区处。凡一应边务事情、军马词讼及利有当兴、弊有当革者，悉听从宜处置。该与镇守总兵等官会同者，须从长计议而行。朝廷以尔等才堪委托，兹特简用。尔等宜劳心殚虑，输诚效忠，严明赏罚，振举兵威。遇有警急，尔与各官同心协力，相机行事，俾丑虏詟服，地方宁静，庶称任使。毋得乖方误事，自取罪愆。”可见，他们被派出巡抚三地，主要任务是加强明朝西北边防，统筹处理与边防相关的一切事务。此时蒙古鞑靼部势力再度膨胀，在首领孛来的率领下不断入寇宁夏、甘州、凉州、延绥一带，给西北边防带来巨大压力。

芮钊来到甘肃，立即投入边防事务，《行状》称其“勤练习，谨斥堠，精器械，广储蓄，分兵御要害，而复筹兵民利害而罢行之”。天顺二年（1458）七月三十日，芮钊上奏朝廷：“达虏往往于凉州等处寇钞，而我总兵等官惟事固守城池，不敢轻动。若不增兵策应，恐堕贼计。乞发陕西所属延绥、宁夏等处精兵，并力进剿。”这是请求沿边各处军队协调行动，合力剿寇。八月初九，芮钊再次奏报：“凉州等处虏骑出没不时，而各边官军兵器多敝朽不精。乞敕陕西镇守总兵并都、布、按三司，将各卫季造并守城军器运送兰县，给与各边官军。”这是请求增加守边部队的兵器供应。九月二十日、二十三日和十月二十九日，英宗给芮钊等人颁下敕书，分别就兵力部署、烧燎荒草、围剿虏寇等事下达指令，可见朝廷十分关注西北战事。

天顺二年（1458）鞑靼入寇给明朝边地造成很大伤害。十月二十三日，甘肃总兵官宣城伯卫颖上奏：“达贼自五月及今，屡寇凉州、永昌、古浪、庄浪、山丹、甘州诸处，杀官军、男妇一千四百有奇，掠男妇五百余，马骡牛羊八万二千，仓粮七百余石，焚毁草二万束及驿站、屯堡、墩台数处。”情况既然如此严重，就应有人承担责任。十一月初三，“巡抚甘肃右副都御史芮钊劾奏镇番、甘州、庄浪、古浪、凉州、山丹、永昌诸处镇守总兵官安远侯柳溥、武平伯陈友、宣城伯卫颖，都督过兴、雷通、毛忠、李荣、刘震、林宏，太监蒙泰，少监龚荣，监丞福保，奉御杨敬、进保，都指挥刘杰等俱失机。然其间亦有能奋勇剿贼者，乞量为劝惩”。芮钊的奏章转至兵部商议，兵部认为陈友的功劳大于过失，毛忠、李荣功过相抵，这三个人不必追责；柳溥等人则有罪无功，其中柳溥罪过最大，应当惩治。第二年，英宗将柳溥解职。

天顺三年（1459）五月，芮钊上奏：“镇番、凉州、庄浪、永昌、古浪等卫所屡被鞑贼抄掠，食践田禾，军士饥窘。已移文管粮布政司右参议柳荣，验口发仓赈济，及预支原备籴粮官银六百余两，借给屯田军士，俟秋成依时价纳米麦偿官。”得到朝廷批准。不过，这段时间孛来侵扰的主要目标转向陕西、山西一带，甘肃方面的压力较小，整体上比较安定。

天顺五年（1461），孛来卷土重来。《行状》称：“辛巳，虏酋孛来悉众寇凉州。公提兵突入凉州，严守备，与虏相持，时出奇兵战虏，或践蹂虏营，斩获甚众。虏惊惧不敢近，复分其部落寇庄浪、甘、肃诸处，道路梗塞，人情忧疑。公随机应变，分兵剿袭，所向克捷，虏辄遁走。凡虏出没诸处几一载，而城守无虞，兵威不挫。虏卒气索奔北，至数千里之境廓然清宁，论者以公运谋鼓勇、经略指示之功居多。”二月十三日，英宗敕令芮钊等人：“今得镇守庄浪奉御进保、都督林宏奏报，贼首孛来等于今年正月内率领大众人马，在于庄浪地方列营驻札，攻围城堡，四散抢掠。及得走回人口供称，听得众贼商量，到庄浪抢了复回老营，过夏再抢甘、凉等情。然此虏奸计深远，恐在边久住，为患非小。若尚在庄浪等处，尔等速即议调精壮马队、神枪官军星驰前去，约会进保、林宏等相机设法，内外夹攻。务在声势相倚应，并力剿杀，以收全胜之功。”随后，芮钊等人即率领军马进驻凉州，派都指挥赵英等前往庄浪策应，并将军情上奏朝廷。二月二十五日，英宗又下敕令：“今达贼拥众在于庄浪一带驻札，四散抢掠，不可不会兵剿杀。已命宁夏副总兵仇廉统领宁夏、洮、岷等处精锐官军、土兵一万余众前去兰县操练，以候策应。敕至，尔等与奉御韦救计议，即便差人与仇廉约会进兵向道、日期并剿杀方略停当，至期会合夹攻，相机截杀，务要同心协力，以除寇攘。”

随后，明朝军队与入侵的鞑靼部落进行了多次交锋。甘肃右参将李荣的奏报显示了当时的一次战况：“八月五日，达贼三千余骑犯永昌卫境。七日，又有万余骑自山丹境外直抵甘州近城劫掠。臣等各领官军分门四出殊死战，生擒三人，斩首十级。至暮，黑风暴起，贼众遂退。次日，臣等追至四十里店，获回被虏男妇五百三十口，牛羊驴六千二百四十只。”而据后来芮钊的报告，孛来入寇时，“虽屡被官军剿杀，而虏所杀官军五百五十人，掠去三百五十人，马骡牛羊五万余匹。”由此可见，天顺五年（1461）甘肃的战况相当激烈，双方各有损伤，整体处于相持状态。明军虽然阵亡了五百五十人，但被掠人口和牲畜能迅速夺回，主要城池、堡垒没有失守，可以说经受了考验，挫败了孛来部的猛烈攻势。芮钊虽然主动承担“不能御寇”的责任，英宗并没有给他任何处分，并颁赏白金、彩币、绢布，以褒奖他们在镇番、永昌等处杀敌的功绩。

九月二十四日，英宗再次敕令芮钊等人：“今得尔等奏报，达贼复来庄浪地方驻札，要候黄河冻时过（河）抢掠等情具悉。已饬副总兵等官冯宗等及宁夏太监王清等，各整搠军马，相机剿杀。敕至，尔等通行所属一体固守城池，仍哨探贼情，关报、约会各处总兵夹攻此贼，彼此互相策应，以除边患。其差去使臣詹升等未知动静如何，尔等宜审察彼中情事，以为进止。”敕令中的“使臣詹升”，是朝廷派往孛来处讲和的人。明朝在抵御鞑靼进犯的同时，一直试图安抚这些游牧部落。八月，英宗派遣都指挥詹升为正使、都指挥同知窦显为副使，赍敕前往，并给孛来及其手下头目带去丰厚礼物。英宗下敕给芮钊等人，要求他们一面抵御侵略，一面打探詹升出使的情况。

天顺五年（1461）年底，明朝与孛来达成和议。英宗又给芮钊等人下达敕令：“今有孛来等差使臣来京朝贡，奏称甘肃、凉州、庄浪等处官军擒获人口，乞讨回去。敕至，尔等即将所获孛来等部下男女人口尽数送赴京来，务要的当人员沿途好生关防照管，无致疏虞。”可见，明军也俘获了不少鞑靼人。芮钊等人遵令赴京。

三、影响深远的贤达

边境刚刚稳定下来，芮钊却于天顺六年（1462）九月突然病逝，享年五十四岁。《行状》称：“中贵、总戎归其装，惟衣冠簿书，而无纤介私物，众莫不服公之操守不可得。讣闻，上为悼惜。其子、婿往迎丧，特给驿以行。既至，复遣官赐祭及营葬事。”这里的“中贵”当指镇守太监，“总戎”则是负责统兵的总兵官。

芮钊从考中进士到以身殉职，整整为朝廷效力了二十年。这二十年的仕宦生涯中，不论担任什么职务，都能尽职尽责、不避险难，称得上一位称职的官员。在此期间，他有两次“夺情”经历。第一次是在他担任江西按察副使的时候。景泰二年（1451）八月，芮琦去世，按照规定，芮钊离职丁忧。但当时有一种例外情形，即某人德能超众，或者情况特殊不能脱身，可以留在岗位上继续任职，称为“夺情”。《行状》称：“江西十三郡之人群诉于按部使，欲公夺情，以图终惠。按部使以闻，值禁例不果，遂得终制。”虽然朝廷没有批准，但是可以看出，芮钊在江西受到官绅百姓的拥戴。第二次是在甘肃巡抚的任上。天顺三年（1459）十二月，芮钊生母陈氏病故，他回乡办理丧事，并申请守制。英宗考虑到西北边情不稳，命令芮钊葬母之后立即返回，同时派遣官员协助芮钊料理丧事。英宗此举，显示出对芮钊的肯定和信任。

由于芮钊的地位和贡献，朝廷给予芮氏一家极大的恩荣。其父芮琦在世时封文林郎、河南道监察御史，死后又赠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其母陈氏死后，不但赠以太淑人，而且特派顺天府通判张瑄前往宝坻祭奠。芮钊葬后，英宗于天顺七年（1463）派遣顺天府府丞国盛前往赐祭，祭文称：“卿资禀刚方，才猷茂著，敭历中外，亦既有年。比者擢自方伯，进贰都台，使巡抚于边邮，用赞画于军旅。而能恭勤夙夜，不惮险夷，止狡寇之南侵，宽朕忧于西顾。嘉此忠勤，方切任用，岂期一疾，遽尔云亡。讣音来闻，曷胜伤悼！特兹遣祭，用昭宠恩。灵其如在，尚其歆服！”虽然是官样文章，还还是比较切合实际。芮钊的墓园建得也相当排场，“外有崇墉巨砌、表柱兽仪，内有后寝前堂、左右夹室，形胜之区，莫是过焉”。“春则野花幽鸟，足以趁侠游；夏则崇树茂林，足以资憩赏；秋则碧云丹叶，足以发题咏；冬则白雪青松，足以呈画图”，以至“墨客骚人每以八景题之，而赓和弗绝”。

芮钊的墓园是朝廷出资兴建的。芮钊一生为官清廉，身外没有余财，这点尤其令人称道。据《芮琦行状》记载，芮钊做了高官之后，芮琦曾写信告诫他：“汝幸为重臣，必廉必公，必勤慎不懈，斯不负朝廷，不忝尔所生。”芮钊死后，“惟余敝衣数箧而已，几无以殓榇归，童叟为之嗟叹”，可见他切实践行了父亲的教导，坚持了作为一名官员的操守。

除了报答父母，芮钊还对子孙以及后来芮氏家族的兴盛产生了极大影响。其子芮诚原本是个没有科举功名的医学训科，芮钊死后被擢升为诸城县主簿，芮诚之长子芮元善又“以恩荫任诸城县主簿”。芮钊兄弟共八人，除长兄留在溧阳，另三人早夭之外，还有芮鉴、芮钟、芮铜三人，逐渐繁衍成为宝坻芮氏家族四大宗。在此后的三四百年间，芮氏家族人才辈出，先后考中进士5人，举人20人，秀才约300人，出任各种官职的103人，成为宝坻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他的侄孙芮元采于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中举，被任为山东青城知县，政绩斐然，宝坻特地为他二人立了一座“祖孙济美坊”。此后，芮氏家族又产生了芮质田（曾任醴泉知县）、芮昌龄（曾任庐州同知）、芮复传（曾任温州知府）、芮永肩（曾任陕甘学政）等一大批人物，他们都从芮钊身上获得了精神激励。清康熙五十七年（1718），芮复传即将赴任钱塘知县，其伯父芮济罄其所有为芮复传作为上任的盘费，并捎信嘱咐道：“此去当不名一钱，乃不负都宪家声也。”芮复传也不负所望，清廉为政，敢作敢当，其事迹被收入《清史稿·循吏二》中。由此可见，芮钊忠于职守、清廉为官的一生对整个芮氏家族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